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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进来的人物小像 (第1/2页)
不好。 一点都不好。 要说之前她肯走来是看在万金和豪宅的份上,此刻怜舟竟生出悔意。 香草味拂过她鼻尖,氤氲好闻的气息里晕着汗津津的湿意。 她看了眼某人淌汗的额头,肌理细腻,瓷白胜雪,窄袖长衫随春风流连摇摆,精贵柔软的料子贴合修长俊气的身段,衣襟处描绘的山川雾霭栩栩如生,仿佛眨眼能腾空而起。 天人风姿,妖媚邪肆之态,怜舟捏着帕子,不安地倒退两步。 抗拒之意分明。 这人并非她能招惹的。 她一退再退,昼景亮晶晶的眸子璀璨愈甚,长睫轻撩,撩动一池春。她身子挺直,散漫地四下环顾,婢女们慌慌张张敛眉垂首。 昼景抬腿上前,扬起不设防的笑,“舟舟,没人看着了。” 她微仰起头,下颌线漂亮地不可逼视,敞.露在空气的脖颈肤如凝脂,怜舟被迷得有一瞬忘记惊惶,醒转过来难为情道:“别再靠近了。” 她真的不适应这样的距离。 素白的帕子快要被揉皱。 她百般推拒,昼景眉峰紧锁,像锁住了明媚春意,沉沉酝酿起几分秋凉。 怜舟指尖颤了颤。所以说,她最不擅长与这等显贵打交道了。笑则百花齐放,绵柔里浸着丝丝缕缕媚.意缠弄,不笑时,冷冷清清声势如雷霆欲涌。 “擦汗。” 昼景阖眸,意态倦懒,如冰如玉地吐出两字,不容置喙。 怜舟小脸微白,只能竭力踮起脚尖,在嗅到那股香草味的同时,神经倏地紧绷。 咫尺之距,昼景悠悠开口,又恢复了那股柔柔软软仿若勾.引人的腔调,“宁姑娘,万金不是那么好得的,要懂得配合,我不喜欢不完美的计划。” 她嘴唇张张合合,吐气如兰,怜舟心底警铃大作,快速用帕子抹去她额头汗渍,“好了!擦干净……”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。 怜舟紧张地差点失声喊出来。 昼景不明所以,掌下用力,禁锢少女娇弱纤细、隐隐挣扎的身躯。无奈瞥她一眼,年轻家主信手抽走对方捏在指尖的帕子,轻声嘟囔:“敷衍。” 慢而细致地擦拭没有顾及到的地方。 脖颈、锁骨。 一寸寸地,无声控诉少女先前的怠慢。 “舟舟,知道坊间都怎么传你我二人吗?” 怜舟身子僵硬,脑子一片空白,只求她早些放开,下意识道:“怎么传?” “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。天作之合,你情我愿。”她眼尾带笑,“你怎么看?” “全、全是无稽之谈。” 昼景莞尔:“我觉得也是,不过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哦,被催婚很恐怖的,哪个傻子想经历第二次?我许你万金豪宅,契约都签了,你总不能晾着我一人。对不对?” 她态度忽然软下来,婉转妖娆,怜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,咬牙:这男人也太善变了! “你放开我……” 她喉咙压着细不可察的厌烦和惧怕。 昼景故作亲昵地拍拍她肩膀,掌心移开,敏锐察觉少女暗松一口气,她会心一笑。 “过来,坐。” 她指了指几步外。 怜舟心知自己反应激烈了些,契约已定,她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,权当忍一时,为了往后余生。她顺从地移步坐在蒲团。 春风,青草,棋盘,美人。 昼景指尖拈着圆润光滑的白子,瞧着对面少女犯难皱起的眉头,心下觉得好笑,没忍住,就那么笑了出来。 笑声也好听。 让人想起春日从枝头飘落的桃花,想起冰消雪融淙淙流淌的泉水,想起爹娘在时养在院里的花猫,那些都是怜舟能够捕捉到的美好。 她徐徐一叹,满身的戒备被春风拂开一个狭窄的口,小声问:“笑什么?” “你很有趣。” 怜舟脸色微变,带了点恼羞成怒,“你更有趣。” 凶巴巴的,又怕凶巴巴的回话把人惹急了引起不可收拾的局面,声音软得一塌糊涂。 昼景以手支颐,歪头挑眉:“对,就这样,保持住。” 这样嗔怒奶.凶的模样才像谈情说爱嘛。 后知后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,怜舟面色绯红,面对这般近乎调.戏又磊落坦荡的言语,一时无措不知如何招架。她慢慢低了头,继续盯着棋盘,执着地要把棋盘盯出一个窟窿。 “来,我教你下棋。”昼景的声音还是不大正经,但这句话落地,怜舟抬起头。 她不会放过任何进取向上的机会。如果可以,她想做一名有能耐的女子。 而不是依附旁人生存的藤蔓。